“你好,Adewwi小姐。”
(资料图)
设计师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咬着下嘴唇的我,突然叫出了在我的记忆中从未告知过他的我的名字。
我心中大骇,竟然顾不上一旁的一直关注着我的反应的Carl,仓皇着提起裙子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店铺。
Carl见女孩突然的离去,收起了焦急的神色,没有叫住她。
他与Trenderman对视了几秒。
见对方向自己默然地点头后接着低头继续做着Trenderman自己的工作后,Carl带着凝重的表情,攥紧了口袋中的东西,大步追向了Adewwi。
Trenderman嗅到了空气中掺杂着的“敌人”的气味,用眼角的余光精准地盯着远去的Carl的口袋。
细线游弋着,宣告着其主人的被压抑的战意与杀意。
“啊呀!”
我心神不定地只顾往外面的大街上跑去,却不小心撞到了一对情侣。
身材高大健硕、长相英俊的男人正被其魅力所迷倒的女人挽住,而那个女人正对我的莽撞而发着牢骚和抱怨。
宽大的风衣随风微动。
我尽力压抑下心中惧意,连连道歉,那个女人才宣示主权似地示威般更加整个身体都贴近了男人,仿佛是想和他融为一体。
我无端联想到了扑火的飞蛾,与吃掉自己的伴侣的螳螂。
他们张狂地扬长而去。
我呆呆地目送他们远去的身影,直到英俊得魅力接近于类似传说中的梦魔的男人突然回头,对我露出了迷人的笑,并且随后收获了女人恼怒的瞪视。
我这才从胸前变戏法儿似地出现的玫瑰花、它那熟悉的玫瑰花香中清醒过来,丝毫没有被男人揩油的自觉,只有遍体纵生的寒意。
“逃不掉了……”
我低着头喃喃道;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是Carl。
我转过身,不再逃避,将头埋入Carl精瘦的胸膛。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跟着Carl来到这家陌生的咖啡馆的。
我呆呆地坐着,手中温烫的咖啡升腾着雾气,其表面被操作者仔细地用奶泡画上了一个不常见的符号——
一个不怎么规则的灰白圆形被两条狰狞的线给撕裂了。
这个符号对于我来说真是太熟悉了!
可是,我到底在哪里见过?
……
“小姐,您的咖啡再不饮用就要凉透了。”
一个温润的嗓音在面前响起。
只见一个咖啡店的侍应生正笑意盈盈地仔细地擦拭其手中的玻璃高脚杯。
“Tendy……你是Tender,对吗?”
我抬起无神的眼睛,与他对视。
可对方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在我的想象中,他甚至把我当成了一个嗑药的瘾君子或者喝醉了的精神病人。
他只是笑着说:“你好,小姐,你在说什么?”
声音的确是和Tenderman截然不同。
我低下头叹了口气,轻轻地啜饮了一口凉掉了的咖啡。
很苦,放了再多的糖和牛奶也没用。
Carl端来一份热气腾腾的薯条,鲜红的番茄酱触目惊心。
这居然触动了我的不安的回忆,回想起孤儿院的灰暗与罪恶——
“看什么看?快吃!”
“别愣着!不想被饿死就给我吃下去!”
“要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身材臃肿肥胖的院长的手中拿着一条沾染了不明的褐色液体的鞭子,凶狠至极的挥舞着,好像地狱中的行刑女恶魔一般。
大部分的孩童们胆怯着挤作一团,如同南极的风暴中报团取暖的公企鹅群。
尽管他们互相推搡着、叫嚷着,但是仍然免不了有几个漏网之鱼被迫承受一些落在身上就如火烧般的疼痛。
年纪大一些的孩子则是趁机将一些瘦小的孩子拉到外围好让自己少受些无目的的惩罚。
在狭小却拥挤的房间内,没有一把像样的椅子或矮凳;残破的木桌上,赫然是一些看不出物种的肉类。
由于在这个民不聊生的饥荒时代,在这种贫瘠的孤儿院中并不会出现那些昂贵的佐料甚至是最基本的食盐,所以把珍贵的食物和肉类只能用比较干净的水煮一下就了事,而因为柴火只能由孤儿被派去危险的森林中捡拾枯枝,所以用量也不能多——
因为政府发放的那一点经过层层剥削的微薄而可怜的救济金,早就已经填充进了院长她们的脂肪中。
而在这种环境与氛围中格格不入的一块块像是没煮熟的肉块,它们甚至还在渗出滴滴淡淡的血水——它们的原料来自于哪里,大部分的孤儿们和所有的大人们都心知肚明。
前几天因为犯了小错而被关禁闭的小女孩,护工嘴里说着是因为她自己不好好吃饭而被饿死了,可是大家都知道——下一个“被饿死”的说不定就是自己。
这就是黑暗的、残忍的、令人作呕的人吃人的世界。
“Adewwi,你不吃吗?”
Carl笑嘻嘻地递给我一块看着像是小腿上的肉,上面的暗紫色的血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我屏住了呼吸。
“啊呀,番茄酱不小心落到地上了。真是可惜。”
Carl轻松的语调和神色让我一下子回过神,打破了我的幻觉。
我掩饰自己的不正常与慌乱,颤抖着接过被挤上过分多的番茄酱的薯条和薯饼。
“别担心,Adewwi,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青年撑着头,微笑着接近于对待宠物一样的溺爱的眼神让我十分不自在。我只是在用门牙磨着要断不断的薯条罢了。
我点头应着。
Carl抬头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擦拭的动作的Tendy说:
“Tender,你能帮我把钢琴盖打开吗?”
侍者从抽屉中拿出一把古铜钥匙,走向了店里最昂贵的物件——象牙材质琴键的立式钢琴,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他看了一眼我,用钥匙打开了上了锁的琴盖。
Carl一边活动着手指和四肢,白皙而骨节分明额手指又一次晃花了我的眼睛。
我低头快速地瞥了一眼自己略显婴儿肥的小手,隐秘地苦笑。
他啊……它也是有着那么一双大手……
没过多久,Carl行云流水的音乐从颗粒感十足的钢琴键中缓缓倾泻而出。
不过这又让我记起了一些并不真实的不祥的记忆。
我这是怎么了?总是在不适宜的时间回忆起不真切的记忆?
Chapter 26.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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